405 进退两难的魏东娴

艾瑞莉娅小童鞋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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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魏东娴的姿容在大院子弟里独树一帜,大伙起初诟病她的高贵冷艳。看到魏东娴连江明宇的帐都不买以后,顿时令人感受到了众生的平等,再没有人对她表示不满了。

    当然,除了江明宇。

    所以,这次魏东娴孤注一掷地推销“经济长城”政策,亲者痛仇者快,各方上下都喜闻乐见。魏总理动摇不了魏东娴的决心,提心吊胆地关注她剑走偏锋的决策;江明宇恨不得魏东娴身败名裂,期待她能低眉顺眼地嫁入豪门。而梁俊平则心急火燎地四处抱怨,八方游说,准备联名辞职书,咬牙切齿地想让“经济长城”计划胎死腹中。

    而苏行长顶住了四面八方的压力,默默贯彻了魏东娴的所有荒谬决策,操纵大量国有资本迅速逃离法国市场。成千上万的法郎被挥霍一空,兑换成黄金、白银、稀土、专利,涌入国内,作为战略储备积存起来。

    央行上下,国家内外,到处都充斥了不负责任的窃窃私语,计算着年轻妄为的财政副部长离开引咎辞职还有多少天。

    新闻界遭到了相关部门的强力干预,压下了几十封文采飞扬的新闻稿,对财政部的大动作不予报道,装聋作哑。

    在黑云压城的暴雨前夕,苏行长宛如伟岸的山峰,扛住了四面八方的压力和质疑。他向魏东娴提交梁俊平的联名抗议书时,只是举重若轻地提醒了一句:

    “梁俊平已经联合了很多人,预备在下一次财政峰会上正式讨论你的问题。好自为之。”

    魏东娴惴惴不安,她决定再打一个电话。

    铃响了半天,一个甜脆的女声接了电话:“军情二处,您哪位?”

    “我是财政部。你家处长有消息了吗?”魏东娴捧着电话柔声问。

    “啊,魏部长啊。处长去调查第戎暴动的党派详情了,还没回来啊。”肖璇客客气气。

    “他不会有事吧?”魏东娴提心吊胆。

    “他,”肖璇想了一下,小心翼翼地使用了最科学的措辞:“他肯定能完完整整地回来,你不用担心。”

    “维内托也不在,我的天。”魏东娴松一口气,赶紧转移话题,假装对庄言没兴趣:“栖凤基地的老战友都各奔东西了。”

    肖璇并腿倚在桌上,转着铅笔寒暄:“维内托好像拦截到一支截击机中队,承受轻微战损,不过好歹保护了空间站安然无恙。很明显有人在绞尽脑汁地破坏天庭计划,维内托一时半会离不开同步轨道了。”

    魏东娴欢欣振奋,一下精神了,美滋滋地赞叹道:“她可真棒!这次一定是一等功,没跑了。天庭计划只有她才能照看得住呀!”

    肖璇怅然若失:“可是栖凤基地的旧人都七零八落拉。黎塞留也接了特殊任务,消失好多天了。”

    魏东娴对别的女神没兴趣,屏住呼吸小心问:“那你家处长回来的时候,你给我摇个电话,我好联系他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肖璇爽快地答应了。

    “有空请你吃饭。”魏东娴喜出望外。

    “吃饭就免了,温泉吧!你现在压力太大,需要减压。”肖璇顽皮一回,笑着挂了电话。

    魏东娴心房一沉,牵挂着法国的人和事,竟然一时语塞。听见话筒里只剩忙音,一想起自己的名誉前途都押在一国经济涨跌上,她就心慌如堵,闭目揉太阳穴。

    “副部长,有央行的预约。”秘书推门提醒。

    “会客室等我。”魏东娴抛去杂念,努力镇定下来,出去面客。

    明亮的房间里坐了一个拘谨的人,他大概三十四、五岁,并紧膝盖坐着时,双手紧攥着一纸袋文件,就连接过茶水时都鸡啄米似的点头。他看见高挑苗条的魏东娴走出来,顿时连茶都不喝,起立鞠躬时都不忘掌贴裤线,拘束得像个谈生意的日本人。

    “我是……”男人殷勤地想自我介绍,却看见魏部长轻轻抬手,目中无人道:“我认识你。你叫康维,梁俊平的金融顾问,挂了一身名誉职称,说话有点分量。你找我有什么事,说吧。”

    她接过秘书的茶杯,打量来客:“长话短说。”

    康维哑了一秒,殷勤不改,屈尊降贵地凑近魏部长,从纸袋里抽出一叠统计表和柱状图,苦口婆心地解释道:“我带来了下半年经济预测表和联名请愿书,希望部长稍微斟酌一下……”

    “斟酌什么?”魏东娴接过考究的信封,拆开一看,里面密密麻麻签满了五花八门的名字,一眼扫过去,有些名字还认识。

    “金权大势,合则兴,分则竭。好不容易才和全球经济接轨,您却力主与国际惯例背道而驰——不是指责您不对,勇敢的尝试固然是好的。但是,千万不能因为您的一时之勇,令共和国的腾飞的经济功亏一篑啊!金融研究生院组织了深入研究,深以为部长此举不妥,这才联名请愿,希望您稍微考虑一下……”康维指着请愿书解释。

    “所以?”魏东娴翻看一遍,在千人联名请愿书上看见了最新两届国家奖学金的优等生名字,知道自己的坏名声都传到学院派的耳朵里去了,心头疲倦,面无表情,拿冷漠来冒充坚强,若无其事地翻看下面的资料。

    资料里全是条理清楚的论证过程,花式阐述了“经济长城”的荒谬性,来劝魏东娴悬崖勒马。材料写得很漂亮,洋洋洒洒的铁证如山,文采斐然的旁征博引,各种引经据典,看的人眼花缭乱,连魏东娴都有点恍惚,隐约反思自己是否中了庄言的毒,怎么会信他的邪,去鼓吹离经叛道的经济政策。

    康维殷勤讪笑,搓着手心,仿佛个拘谨的知识分子,就算不擅长也要拼命讨好,努力赔笑:“魏部长,您一直很得人心,是经融院学生们心中的偶像,所以当您突然不战而退、放弃国家辛苦攻占的法国市场时,大家都是震惊而且惋惜的,大家担心您受人蒙蔽,所以努力用最严谨的体裁阐明了我们的看法。虽然学生们写的有些拙劣,有些幼稚,但这是年轻一代的拳拳心意,请您务必过目。而且材料里的论点经得起推敲,是我们这些老骨头认可的。”

    康维局促地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,才抬头哀求道:“部长大人,现在悬崖勒马,为时未晚呐!”(未完待续。)